不注销,以前写的东西会留下,平台退了,它配不上
另一个世界再见。

【觉军】The winter's lonely\冬季之孤

以现实中某城市为背景的世界。

初中产物。


那场雪带走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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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下雨。下坠的冰凉液体夹杂着碎冰从屋檐砸向人群,在合适的时机总会有倒霉的不幸鬼被砸中送进医院。行人躲避瘟疫般的躲避着冬的心跳。化雪时的空气总是湿润而寒冷,但当微暖的阳光折射在半化的积雪上时总会给人种莫名的温暖感,将冰冷的雪水镀上淡金色的光晕,像是天使从云端粉饰冬孤寂挫败的泪水,给跳动了一冬的心脏安详盖棺祈福,安静而矛盾的错觉。

这种天气没人会喜欢。难得的暖阳伴随着高空坠落的危险和脚下半融化的浮冰,让缺乏安全感的脆弱生命避之不及。人类蜷缩在灰色的楼房中怨毒地望着被铁窗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抱怨着某种物理现象产生的原因以及停止供应的暖气。

Flippy走过街道的时候绿灯亮起,行人匆忙的在红绿交替的间隙奔向另一端。隔着几米的距离加快速度最后干脆一路小跑,怀中纸袋的温度透过呢绒大衣粗糙的布料接触到皮肤,新鲜的西兰花随着纸袋上下起伏。

捧着西兰花奔跑的干净少年总会为清冷萧瑟的冬日街道增添生气,就像是沉闷的黑白相片中突然出现的新绿,新鲜干净得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起这座城市难见的夏,那么的蓬勃而充满生机。

接近路口时交通灯的绿色发出喑哑的呻吟残喘的闪烁着,在靠近马路的街边突然停住脚步,站在落尽了枯叶的枫树下微微喘息,有些不甘又无可奈何。

他一向不喜欢赌博,何况赌注是自己的性命。长期在战场上紧绷的神经让他宁愿在路口等待下一次绿灯的亮起。

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无法欺骗自己,那种年轻的外表下包裹的冷静得与年龄不符的心脏,不知哪天就会过早的停止跳动。

战争给少年留下最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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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街角的时候Flippy看见了一只狗,蹲在宠物店门口的大理石地面上。被高大楼房阻挡的阳光在囚笼的端口毫无保留的倾泻而下,给金色的毛发染上了模糊的光晕。它微眯着双眼,金色的眸子在迷离的阳光下产生的错觉在一瞬间让Flippy把它看成了一只雄狮。——孤傲的站在华丽的囚笼之外舔舐着爪间残留的血液,眯起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自己的领地和那些行走的肉食,像是猎豹打量着鹿群。

所以当那个圆滚滚的咖喱球状模样欠扁的食物滚到面前时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安静的舔着指骨过长的利爪,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这不自量力的闯入者,狭长的金眸透出嘲讽的光。

从某种被圈养动物身上切割下来的新鲜肉块带着鲜血被丢在面前,血肉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让那低垂的金眸微微波动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慵懒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闯入者,然后起身把肉叼进嘴里安静的咀嚼。锋利的獠牙间溢出的鲜血沾满了那高贵的金色鬃毛,看起来像是古代帝王武力镇压完叛军后在夕阳中高高提起失败者的头颅,身上沾满了余温未退的血液。

最后它把身躯靠在Flippy的腿上,安静的用长而卷曲的金色毛发微蹭着裸露的小腿,有种轻微而柔软的刺痛感。从皮肤上传来的熟悉温度让Flippy微微愣神,犹豫了一下,然后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那些柔软的鬃毛。

「喂,」他说


「跟我回家吧。」

没有异议的沉默。他觉得它可能是听懂了,于是胆大的伸出手凑到那满口獠牙的唇前,它淡淡的望着那只长期握枪留下薄茧的修长手掌,伸出粉红色的长舌头敷衍的蹭了蹭,柔软的倒刺刺入掌心的微痛和湿润的触感却让那个人眼中骤然亮起孩子般兴奋的光。

「那就走吧」Flippy的心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有些拘谨的步伐重新变得轻快起来,军靴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骤然放松的情绪使他忽略了缓缓站起身跟着他走向马路的金色眸底一闪而过的,不属于犬类的复杂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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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人群在马路中间的第二个交通灯前停下了脚步。

那只狗安静的靠在他的腿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脚踝上,明明应该因为轻微洁癖而不适的身体却出奇的安静。离绿灯亮起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足够他发一会儿呆。

一种久违的疲惫感从指间席卷到全身,他慢慢的放慢了呼吸的节奏闭上双眼,忽略掉嘈杂的人群和车辆偶尔呼啸的细碎声响沉入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它喜欢吃生肉呢。Flippy有些出神的想,自己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双金眸就像是那个人,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会透出嘲讽又深邃的笑意,那样锋利像是野兽般的獠牙永远不会指向自己,却会当着自己的面变态般的大嚼享受着生肉和鲜血,恶意而不恭的玩味态度。

那时低头刚好对上那双金色的眸子,与一般的犬类看向人类时湿漉漉的讨好眼神不同,那双金眸里透出的温度是平淡而冷静的,就算是沾上了嗜血的兴奋也是一样,那种充其量只能算是增加进食乐趣的情绪从未发自过心底,被撕碎咀嚼生命的一切仿佛与它无关,那种站在食物链顶端随意裁决生命的麻木和冷淡,来自食肉动物冷血无情的眼神。

那种眼神…

他突然睁开双眼,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忘记了那危险的獠牙和吞食血肉时麻木的眼神,他慢慢弯下腰将手放在它颈侧人类绝对不能碰触的犬类禁区上然后一点点的上移,最后停在那双沉静如水的金眸上。

「你的眼睛和某人很像」他说
然后他自己笑了起来。

它沉默的望着他,金色对上淡绿色,发出曜石碰撞时清脆的响声,他从它的眼睛里看见了被阳光浸满的绿色草地,泛着鎏金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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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亮了。

Flippy低头看着自己的军靴,沉默地跟随人群缓慢移动。年轻女孩穿着的带绒皮靴将积雪踩出几何状的图案,都市男人的皮鞋,贵妇人的高跟鞋以及被套上足垫而行动不便的宠物犬将半融化的洁白积雪践踏成乌黑的雪水,就像很久以前在那座三层的废墟上被血液和炮火践踏得污秽不堪的雪,纯净的来自天堂的馈赠最后被亲手送往地狱。

真可惜。他听见有人说,声音熟悉得他一阵恍惚

这是这片土地染上战火之前的最后一场雪。

脚下的光线突然被大片的阴霾挡住,恍然间抬起头,惨白的阳光不规则的反射在失控的车身和骤然缩小的瞳孔中。然后是刹车的刺耳摩擦,防护栏被撞断的痛苦呻吟,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凄厉哀嚎,人群爆发出的惊恐尖叫。嘈杂的背景音胡乱交杂在一起冲击着一片空白的大脑,混乱的意识和零散的记忆片段一点点重组消失最终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一个人。
恍惚之间被人拉了一把,他回过头看见一双鎏金色的眼睛。整个世界突然犹如沸水般翻滚了起来,那抹金色从眼角掠过冲向了失控的橡胶车轮,然后是漫天的红色和嘈杂的背景音,一点一点的冷却安静。
恍然间又看见了那场雪,天空是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铅灰色,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身边,推开自己然后整个画面都被鲜血染红。

金色在血液中闪亮了两下然后消失

被车轮碾碎的血肉夹杂着被碾碎的雪块在血水中渐渐融化。在被鲜血染红的积雪上,Flippy蹲下身,灰绿色瞳孔失神的注视着那团微微颤抖的血肉,然后很慢很慢的,用颤抖的指尖缓缓抚上那双暗淡的金眸,看着那抹金色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变成空虚的黑色,颤抖逐渐平息,仅存的温度被融化的积雪带走,最后慢慢僵硬。
鲜红的积雪映在他的眸子里,闪烁的绿色逐渐转红。他突然僵硬的抬起头,对着天空苍白的笑,过长的绿色刘海遮挡住了半边脸,苍白而消瘦的脖颈上挂着的金属胸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行人从他的两旁匆匆路过。被积雪擦亮的天空中掠过血液冻结的飞鸟,挥动着僵硬得随时都会折断的双翼嘶叫着飞往更远的天空。
自己再也找不回那样的金色。

他突然转过头,把目光投向遥远的被积雪覆盖的无尽街道。被烧毁的树木和炸弯的铁器中间掠过飞鸟,在拂晓之前的大地上,一群白衣的孩子围成圈唱着挽歌。

一片黑暗。

END.
应该是非常久以前的产物了,停留在词藻堆积阶段的文字,但这个故事,这个场景一直停留在生涩文字完全无法表达完的漫长冬日,以及这个城市特别难见的雪,这也是当初犹豫了很久没丢进黑历史分类的原因吧
Hail flip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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